基于CiteSpace的国内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知识图谱分析
张美云，王艳杨
（西北政法大学 经济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3）
2008年，国务院印发《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第一次将知识产权事业提升至国家战略层面，以助力建设创新型国家。2019—2021年，国家知识产权局陆续颁布《推动知识产权高质量发展年度工作指引》，明确了知识产权高质量发展的基本原则、主要目标、政策配套和统计监测等内容。2021年，国家“十四五”规划提到“优化专利资助奖励政策和考核评价机制，更好保护和激励高价值专利，培育专利密集型产业。”[1]近年来，随着中国知识产权事业的快速发展，学界对注重创新性的专利价值评估的研究也不断深化和丰富。但是，当前学界对国内专利价值评估研究动态的分析较为匮乏，运用文献计量软件的精准定量研究更是亟需补充。基于此，本文将借助可视化软件CiteSpace，力图全面呈现1998—2021年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的知识图谱，进一步考察其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和未来研究趋势。
（一）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CiteSpace知识图谱软件，对专利价值评估问题进行分析研究。CiteSpace软件可以快速分析导入文献各方面的关系并可视化地表示出来。通过CiteSpace软件对筛选出的有效文献进行归类总结，可以得到相关研究的年度载文数量、主要学科分布情况、高产出作者和高产出机构等相关数据。再进行关键词共现图谱分析，可进一步获得相关领域的研究热点以及研究热点演变。
（二）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了中国知网CSSCI数据库作为研究专利价值评估的依据。对CSSCI的核心期刊文献进行高级检索，检索方式为主题（专利）或含（专利资产）或者主题为（专利价值)或含（专利权），年份及来源期刊不做限定，来源类别为CCSSI，检索得到17 582篇文献。在进行结果中检索，主题为（评估）或含（评价），结果中检索得到1 645篇文献。通过剔除会议通知、期刊征稿和学术人物介绍等与本研究无关的文献，得到1 446篇有效文献，时间跨度为1998—2021年，并以Refworks格式导出。
（一）年度载文
年度载文分布能够判断各年度有关学者对专利价值评估的关注度。对有效的1 446篇文献进行逐年统计，得到研究主题专利价值评估的时间跨度和年度发文数量。从样本文献的载文分布可以看出，1998—2004年，年均发文11篇；
2005—2009年，年度发文量呈递增趋势，其中2005年发文24篇，2009年达到94篇；
2009和2010年发文量有所下降，年均下降10篇；
2011—2013年有所上升，年均发文量上升5篇；
2014—2021年，年度发文量总体趋势平稳，年均发文96篇（见图1）。
图1 专利价值评估年度载文分布
由以上分析可知，1998—2004年为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的起步阶段，相关的研究较少；
2005—2009年，该研究主题的热度开始逐渐增加，并且增加的幅度越来越大；
2009—2013年，年度发文量呈现先下降再上升的变化趋势，但总体保持平稳；
2014—2021年，年度发文量保持高水平的稳定，表明专利价值评估近年来受到了学界的持续关注。
（二）主要学科分布
本研究对样本文献进一步分析，得到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的主要学科分布。其中排名前十位的分别是科学学与科技管理（434篇）、工商管理（330篇）、国民经济（275篇）、法学（173篇）、图书情报档案（149篇）、数量经济（145篇）、教育（144篇）、工业经济（105篇）、金融（59篇）、区域经济（31篇）（见图2）。其他还涉及理论经济学、计算机、通信经济、农业经济等领域。总体来看，专利价值评估研究主要集中于科学学与科技管理、工商管理、国民经济等经济管理领域。随着科技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专利渗透的领域也越来越多，比如农业现代化将科学技术与农业生产紧密联系起来，大大提高了农业的生产效率。
图2 专利价值评估主要学科分布
（三）高被引文献
高被引文献一方面可以体现被引文献质量，另一方面也可以体现专利价值评估领域的研究热点。表1列出了被引次数排名前十的论文题目、发表年份以及发表期刊。可以看出，高被引文献集中在2006年、2005年和2012年，相应的支持期刊为理科学与科学技术管理、科学学管理、管理科学。这些高被引文献都与创新有关，可以看出创新问题是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的热点问题也是专利价值评估的重要指标，有很多学者在该领域进行研究。
表1 专利价值评估的高被引文献分析
（四）高产出作者
高产出作者是在专利价值评估研究方面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作者。依据时间切片每年一个时段、Node Types选择 Author，进行 CiteSpace软件运算，得到高产出作者知识图谱 （见图3）。
图3 专利价值评估的高产出作者知识图谱
本研究通过分析作者共现，能够识别出专利价值评估领域的核心作者以及这些作者之间的合作强度和互引关系。由知识图谱可以看出，图谱共有1 791个节点，1 914个连接,网络密度为0.0012。在合作网络关系方面，所展示的12位作者中存在合作的有4个群体，即吴成风和周海炜，吴菲菲、苗红和黄鲁成，方曙、许海云和肖国华，王婷、陆海波和周钟。在文献互引方面，引用次数排名最高的是黄鲁成 (2008)和周钟（1998），被引用次数为16。吴成凤 (1998) 王婷 (1998)和陆海波（1998）位列其后，被引次数均为14次。
（五）高产出机构
高产出机构可以说明国内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相关学术机构的生产力。依据时间切片每3年 一 个 时 段、Node Types 选 择 Institution， 进行CiteSpace软件运算得到高产出机构知识图谱 （见图4）。
图4 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的高产出机构知识图谱
由高产出机构知识图谱可以看出各个机构之间的研究内容相对独立，几乎没有合作性。另外，从高产出机构的发文数量可以看出，发文量排名前10的机构中，9所研究机构为高校。另外，有8个机构来自北京、上海、江苏三地。据统计，这10个机构的总发文量为111篇。其中，北京地区发文量46篇，约占总发文量的一半；
上海地区发文26篇；
江苏地区发文19篇。
（六）高支持期刊
该指标反映国内发表专利价值评估的主要学术期刊分布信息。样本文献中发文量至少30篇的期刊有14个（见表3）。科技管理研究（213）篇、科技进步与对策（123篇)和情报杂志（108篇）依次位居前三名，科研管理（63篇）位列第四，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图书情报工作（均为59篇）并列第五和第六。进一步研究发现，高支持期刊主要位于广东省、湖北省、陕西省、北京市、天津市等地。
表3 专利价值评估的高支持期刊
（一）研究热点分析
1.高频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分析
关键词在相应领域文献中出现频次的高低代表了其研究内容的热度。因此，通过对高频关键词的统计分析，可以看出国内专利价值评估的研究热点。依据时间切片每年一个时段、节点类型选择 “Keyword”、TOP值为50、百分比为5%，得到专利价值评估研究高频关键词共线知识图谱（见图5）和高频关键词（见表4）。
表4 专利价值评估的高频关键词
图5 高频关键词共线知识图谱
通过统计可以得到本领域内的高频关键词为知识产权（102次)、专利（88次）、指标体系（61次）、评价（41次）、专利价值（40次）等（见表3）。其中，关键词出现频次在100以上的有1个，即知识产权。知识产权的出现频次远高于其他关键词，说明知识产权在专利价值评估研究领域的热度非常高。关键词出现频次在50~100之间的有2个，即专利和指标体系。出现频次相近的关键词有评价、专利价值、专利质量、评价指标等，说明这些关键词之间有很强的正相关性，表明专利价值、专利质量和评价之间为正相关关系。
2.关键词聚类分析
为了进一步深入研究专利价值评估的热点领域，本研究将依据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归纳的聚类信息呈现于表5。其中，节点数可以反映该聚类内子聚类间的联系强度，聚类轮廓值是评估聚类成员合理或优质的指标，其中聚类轮廓值大于0.5可判定该聚类合理，大于0.7可判定为聚类优质。
表5 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的热点聚类
根据CiteSpace软件运行结果可知，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热点分为#0（知识产权）、#1（评价）、#2（专利权）、#3（评价指标）、#4（发明专利）、#7（专利信息）和#8（评估）类。其中节点数最多的是#0类，说明知识产权的各子聚类之间联系紧密；
节点数最少的是#8类，说明评估聚类的各子聚类之间独立性强，联系不紧密。从表5可以看出，6个聚类的聚类轮廓值均达到0.7以上，为优质聚类，其中，聚类8的聚类轮廓值最高，达到1；
聚类1、0、2、3、4、8的聚类轮廓值较为接近，均在0.9以上。说明利用以上聚类对专利价值评估进行进一步研究是有价值的。
（二）研究热点演变
1.高频关键词引用突变分析
引用突变值能够反映专利价值评估的研究热点变化态势。根据CiteSpace软件运行结果显示，专利价值评估领域的研究共有17个突变词（见表6）。其中，专利质量突变值最高，达到8.43，突变出现时间为2013年，结束时间为2021年；
专利分析次之，突变值为7.5，突变出现时间为2014年，结束时间为2019年；
评价和专利质量突变值排在第三位，突变值均为5.34，开始时间为2018年，结束时间为2021年。总体来看，1999—2020年之间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的热点研究领域历经17次变化，说明研究领域的热点变化很快。
2.关键词时区图谱分析
关键词时区图谱可以清晰展现样本文献主要研究主题的动态演进和彼此关联。依据时间切片每年一个时段、关键词出现至少15次、采用 LLR聚类算法得到国内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的关键词时区图谱（见图6），从中可见专利价值评估领域的研究热点变化情况。
图6 关键词时区图谱分析
1998—2000年，专利价值评估的研究热点集中在 #0、#1、#2、#3、#4和#7类。关键词包括知识管理、资源配置、评价指标、技术评价等。说明在该时期，专利价值评估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专利价值评估方法的探讨以及对无形资产的管理。范龙振等人探索使用期权定价方法来评估产品专利价值[2]；
龚一萍提出无形资产的管理首先是要提高对无形资产的认识并做好相应的保护措施，防止无形资产流失[3]；
于乃书结合无形资产的特点，分析以往专利权评估方法的优缺点，认为用以往的方法来评估专利权均有不妥之处，分析提出了两种新的评估方法，即修正收益现值法和期权定价模型法[4]。
2001—2004年，专利价值评估的研究热点集中在#0、#1、#2、#3和#8类。关键词包括企业、相关投入产出、经济增长、收益、数据挖掘、科技资源等。说明在该时期，专利价值评估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无形资产的相关投入和产出。连燕华等人利用指数的方法，研究国家科技投入和产出，分析提出科技产出存在明显的滞后现象[5]；
朱平芳等人采用指标分析方法，对上海的高新技术产业和其他传统产业的收益产出进行分析比较，认为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是上海经济新发展的必然选择[6]；
宋剑波等人以广东省为例，研究各行业间的R&D投入产出情况，研究发现相比传统行业，高新技术行业是高投入高产出，传统行业的投入量虽大，但产出不足[7]。
2005—2010年，专利价值评估的研究热点集中在#0、#1、#2和#3类。关键词包括绩效评价、竞争力、实证研究、专利法等。说明在该时期，专利价值评估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运用科学方法评估专利价值，为企业专利价值评估提供科学依据。蒋云飞等人认为，由于经济体制的差别，国外的自主创新评价方法不适用于我国[8]；
杨丹丹提出依托数据挖掘技术评价企业专利价值的新见解[9]；
万小丽等人利用层次分析法计算各指标权重，再结合模糊综合评价法综合评估专利价值，该方法很好地将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的方法结合起来，为专利价值评估提供新思路[10]。
2011—2015年，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的热点集中在#0类。关键词包括专利评价、专利政策影响等。说明在该时期，专利价值评估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政府政策和体制机制的影响。胡小君等人侧重专利价值评估各指标间的相互关联，实证研究支持基于专利结构化数据的评估体系[11]；
王慧认为，股份制是解决高校在科技成果转化过程中面临的利益、风险等问题的有效途径[12]；
肖仁桥等人通过利用Tobit模型检验创新效率的影响因素，发现中国高技术产业整体效率偏低，政府政策的支持对技术创新的整体效率有显著的积极影响[13]。
2016—2021年，专利价值评估研究的热点集中在#0、#1和#7类。关键词包括创新驱动、基础研究、人工智能成果转化等。说明在该时期，专利价值评估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以新兴技术为载体的高价值专利。罗建等人认为，企业要意识到新兴技术的发展趋势，识别潜在竞争对手，并提出了相应的识别方法[14]；
曹树金等人分析得出中外期刊论文研究热点主题大多数与创新有关，例如面向创新的知识管理、创新识别的情报学方法等研究成果[15]；
向姝璇等人完善专利相似度测度方法，以挖掘不同技术主题下5G领域企业当前或潜在的竞争对手[16]。
（一）结论
第一，专利价值评估研究在2009年出现第一个峰值，之后有小幅下降但总体呈现平稳。其原因与《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等文件颁发，国家重视知识产权事业高质量发展密切关联。呼应国家政策指引和经济社会发展现实，学界在专利价值评估方面出现了若干高产出作者、机构和期刊等，推动专利价值评估相关研究日益丰富和不断深化。
第二，专利价值评估研究方向受所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科技创新能力的影响。如高产出机构主要分布在北京、上海和江苏等地。这三个区域的相同点是经济实力雄厚和科技创新水平较高。但它们的经济发展特点并不相同，科技创新是北京高质量发展的第一动力，金融投资是上海经济增长的源泉，而工业园区则是江苏经济增长的推动力，因此这三个区域在专利价值评估领域的研究侧重点不同，具有个性特征。
第三，学界研究主题陆续聚焦在无形资产的管理、专利的投入产出、政府政策对专利水平的影响以及以新兴技术为载体的高价值专利等方面，而高价值专利会持续占据专利价值评估的热点和前沿。
（二）启示
第一，将专利价值研究的重点放在高价值专利上。随着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人工智能、5G技术等新型技术大量涌现，以新兴技术为载体的高价值专利成为新的研究热点话题。学者把对高价值专利的研究放在主要位置，符合中国高质量发展的新理念。值得注意的是，学者针对高价值专利的专利价值评估，其研究依据主要来自以往的核心文献，研究还缺乏针对性。因此，对于高价值专利的专利价值评估，要充分考虑新兴技术设备在研发过程中智能性的特点，从主体的权利和义务方面准确界定产权问题，进一步根据其特点进行专利价值判断。
第二，政府支持专利价值评估的政策设计。在国际经验借鉴方面，现有文献主要聚焦在欧美发达经济体的实践，而考量经济发展水平高于中国和区位接近及文化相通等因素，未来可重点关注日本、韩国和新加坡等亚洲经济体的前期探索；
在国内经验借鉴方面，主要是梳理凝练先行区域的实践经验等，但由于区域、行业等差异，已有经验可以适度借鉴，很难直接照搬，还需要考虑个性化因素。
第三，完善专利价值评估体系。由于专利价值评估具有主观等不确定因素的影响，使得专利价值评估出现偏差，因此合理完善的专利价值评估体系是专利价值评估的前提和保障。常见的专利价值评价方法是层次分析法和模糊综合评价法的结合。但是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专利价值评估的研究热点领域已经转变为新兴技术专利。因此，专利价值的评估应该符合新型专利特点，充分考虑新型技术的投入和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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